2010.5.9

【假戲真作】 作者:江寶


  這是一個關於「戲子」的故事,由「戲子」搬演。末了兩人回到演員身份向大家揭露「這是假的」卻又來了個「打賞」,戲子演戲為的也不過就是:辛勤工作後的小小報酬。兩名戲子在場上演出故事戲子的生活,卻又與真實的他們不謀而合。而哪部分是真?哪部份是假?這不正是「人生如戲」的最佳寫照?雖然沒有太意外,卻讓我會心傻笑。(頓時有句話浮現:演戲的是瘋子;看戲的是傻子……)

 

  舞台,是我很喜歡的一個部份。Jayanta的戲,舞台總是「簡單到很不簡單」,因為演員的情緒總是誠懇得讓我不得不相信,那個地方真實存在。大概是之前在讀《開放的門》所以很快的被這樣純粹的舞台給吸引。

 

  下午的竹圍園區,偏晴。自然的陽光,從屋頂灑落在尚未演出前的舞台。空氣中的每個微塵清清楚楚在浮動,抽風機旋轉帶著影子一同在台上舞動。雖然觀眾吱喳低語,不時吆喝招呼。但是,只要盯著舞台看,就能有一種很對比的抽離空間,就好像只有我、舞台還有後方隱隱作響的空調機存在,被一種「淨」引逗出另一種「靜」,所以我有一種莫名的感動。接著燈光開始變化,音樂來了,原本有種神聖的肅穆,頓時,活了起來!人來了……戲子的故事開始了。

 

  乾淨的舞台、奇特的肢體,一直是我對Jayanta戲的第一印象。果然,演員一出就是一種不同於常人般的身體存在感。當然,他混和了一些東方傳統戲曲的身段元素進入了現代劇場裡,可是對我而言並不是那些形式的東西,讓我覺得他的身體很特別(他導戲的演員多少也會帶有一點這樣的味道)說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,只是每每看他的戲,演員的身體總是會多看兩眼。而這次,德瑞克又讓我看了第三眼……因為,我覺得他的肢體質感變了。變得很輕,以前他給我的感覺也輕,像玻璃珠,現在像是球,感覺多了一點彈性的柔。

 

  而Jayanta出場的第一句台詞,是這次最令我驚訝的部份。就連念白,都像是唱歌一般,有旋律。已經不是「抑揚頓挫」可以講得清楚的,我第一次感覺到「文字的音樂性」。這個在今年上的幾個工作坊都被強調,腦袋裡能夠知道老師說的,自己念不出感覺,而Jayanta念白本身就帶有旋律感,突然間的歌唱,一點也部會讓人覺得斷裂。這讓我想起一個從流浪者計畫回國的老師說:在印度,最不缺的就是瑜伽老師與音樂老師,那是他們的生活。唱歌對Jayanta也許不是問題,相對的德瑞克就比較吃力。

 

  故事很輕,越是輕就越能感受到「真實」。真實等於殘酷?等於沈重嗎?對我而言,真實有重量卻不沈重,因為真實就是真實。而讓人覺得沈重的反而是一種虛幻後失落,有一種過於夢幻的期待所以面對真實感到沈重。因為自己先欺騙自己。

 

  對我而言,演員的確是一種扮演,但是卻是一種真實。我只不是那些表演方法,而是清楚台上的角色與台下是不同的兩者。正如我的「想像」跟「真實」是不能一概而論的,但想像的確可以創造真實,而真實也可以支撐想像。演員與角色,要保持一種是我非我的距離,那個距離對我而言就是想像,創造美感的一種可能性。

 

  角色不會百分百佔據生活,人也不會百分百是自己,尤其在「人生」這場戲裡,我們都扮演很多角色,所以,可以說是「不斷意識」的一種狀態。意識在角色中,「我」在哪裡?這好像就是演員的工作——我認真的讓角色活著。

 

  回到自己的「人生大戲」中,好像也是這樣,只是我時常閃神,一個不注意就把自己丟了,只剩下「扮演角色」的這種動作。又或者,把我放太大,而忘了角色要真實的活著。然後,不斷檢視覺察,剩下的……就是行動。活動活動,要活就要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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